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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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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六

這算不得嚴厲的一句話令攖寧瞬時蜷成只蝦米, 緋紅的一張臉縮進了錦被中。

錦被裏尚還縈繞著冬竹的冷香,她緊閉著雙眼等待著,又說不明白是在等待什麽。

身後沒有響動, 攖寧小心翼翼的睜開眼朝後打量, 結果直接撞進一雙蘊著沈沈霧霭的眼眸中。

她耳垂先遭了殃, 那麽小的一塊軟肉被人危險的囚在唇齒間, 每一次輕淺的呼息, 每一次齒尖擦過引起的戰栗, 都被無限放大。

迫使她咬緊了牙關, 不自覺的發顫。

她有心要躲, 可一雙腕子被人攥在掌心裏,這方寸大小的地方好似成了她的天涯海角。躲無處躲, 藏無處藏。

攖寧紅著臉想說話, 耳畔卻盡是少年的呼吸聲和旖旎的水聲。

她勉強捋直舌頭, 磕磕巴巴地說了一句:“我……我餓了,我想吃東西, ”

她聲音裏帶著哭腔,幾乎是在求饒了,說的話卻顛三倒四沒個正形:“我想吃驢打滾, 還有桂花糕…王爺…”

“錯了。”

宋諫之微直起身, 看著她無用的掙紮, 神色冷淡的撂下兩個字。

他眸中是破土而出的征服欲。

“記不起來沒關系, 我教你。”

“再蠢的兔子,也有長記性的那一日。”

“總會教你想起是怎麽騎在本王……”

“別說, 別說!”攖寧瞪圓了眼, 喉頭都忍不住帶了點抽搐哽咽,她自暴自棄的一頭撞在被子裏, 只恨不能撞死自己:“別說了……”

宋諫之捏著她那一小塊被褻\玩到紅似石榴的耳垂軟肉,長眸微斂,大發慈悲的沒有再講話t。

攖寧沒瞧出這是捕獵前的放縱,將獵物囚在掌心的戲耍。

她天真的以為晉王殿下良心發現,抻著脖子蹬著腿要往下溜,結果剛從囚籠似的被褥中脫了身,夾在耳垂上的兩根長指輕輕用下力,她立時便塌了腰,脊背過了一陣入骨的酥麻。

她猶不放棄的滾了半圈,離塌沿只差半個手掌遠的距離,又被人掐著腰無情的撥了回去,而後身上壓了個重重的人影,炙熱的體溫熨的她打了個擺子,遮了簾外所有的光線。

攖寧的視野頓時黑下來。

“王爺…饒了我罷……”

這般不慌不忙的折磨令她腦袋燒成一鍋粥,她想要尖叫出聲,最後只是攤平雙手橫躺在塌上,闔著眼,崩潰的梗著脖子撂下一句:“你想做什麽就快些。”

有一下沒一下的調弄,逗鳥呢?

攖寧心一橫,四仰八叉的躺下了。

可下一秒,脖頸旁撲來溫熱的氣息,令她立刻縮了脖子,重新蜷成沒出息的蝦米:“改日吧?求求王爺……改日一定。”

“錯了。”宋諫之面色冷淡的撂下一句。

攖寧尚未放棄掙紮的雙腿蹬的跟魚兒一樣,宋諫之卻直接側躺上來,迫的她只餘下方寸之地。

膝彎被人一捏,她更沒了抵抗的力氣。

她胸膛中像揣了只不安分的鳥兒,撲通撲通跳個沒夠,她真切的害怕起來,終於沒忍住哭出了聲。

“你欺負我,從我們成親你就一直欺負我,壞人……”

攖寧那點稀薄的詞匯量,實在沒法支撐她罵出更狠的話。

她哭成了霜打的茄子,擡手遮住緋紅的臉,哭得一抽一抽,領口因為掙紮的動作散開,露出兩截伶仃的鎖骨,和一線如彎月隆起的弧度。

攖寧本就剛醒,腦筋轉不大動,眼下又慌又怕的委屈,嘴上也沒了把門,抽抽噎噎的抱怨:“我小心翼翼哄你高興,你還欺負我……”

她哭的淒淒慘慘,宋諫之眸中卻快意更盛。

這是她清醒時頭一回暴露了弱點,再撐不起那份沒皮沒臉的模樣。

油潑不進水潑不進的獵物,頭一遭袒露了雪白的肚皮,還可憐巴巴地伸手捂著。

小聲告著饒。

沒有用的。

宋諫之捏在她臉側的力度更重兩分,橫沖直撞的暴戾快意令他紅了眼。

他都納罕,自己還有這份閑心同她一來一往的周旋:“不是本王在容忍你嗎?”

“我…你……”攖寧抽噎兩聲,竟然真的認真回憶起來,等她好不容易抓住了腦中那根線,預備有理有據的反駁,臉便被人狠狠掐住了。

她被強迫著啟了牙關,咬了舌頭。

下意識睜開眼時,正好陷入宋諫之深不見底的目光中,他眼尾無聲的彎了一痕,帶著惡意的愉悅,眸中流轉著懾人的光華。

她呆了一下。

等到衣衫褪了個七七八八,攖寧才從這男狐貍精的陷阱中擺脫出來,兩手兩腳並用的往外爬。

“跑什麽?”

聽聽,聽聽。

他還好意思開口質問。

攖寧瞪圓了眼回頭看他,試圖讓聲音顯得多點莊嚴,卻軟綿綿的沒力氣:“你趁人之危!”

奈何她整個人都縮在宋諫之懷裏,再嚴厲的指責都顯得可笑起來。

“是嗎?本王還以為……”宋諫之低笑一聲,手悄無聲息的探了下去,卻被攖寧用力絞住了。

她羞得一張臉都酥酥麻麻的站起了絨毛,死死抿著唇看他,半晌才崩潰的垂下眼,小聲嚷了一句:“你白日宣…你無恥…”

宋諫之看穿她心裏拖延時間的小算盤,帶著戲弄的口吻接道:“這樣,你若能忍住不往上迎,本王便放過你。”

他那幾個字是貼在少女耳邊說的。

“你說的!”攖寧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,顧不上羞,趕忙抓住了他的話頭。

“那本王總不至於和你一樣賴賬。”

隨著這句指桑罵槐的反問一並傾壓過來的,還有少年線條漂亮的雙臂。

攖寧自作聰明的打起了算盤。

等後知後覺明白過來,自己虧了個底兒掉,已經來不及了。

……

再睜眼時,酡紅的日頭從天邊垂落,給天幕染上了一層顯眼的橘色。

晉王那廝仍舊精神的翻起了卷宗。

(審核你好,此處是女主睡醒,請高擡貴手感謝,祝您2023年心想事成)

攖寧心底暗罵一句惡人,盯著床楞上那根搖搖晃晃的紅繩發起了呆,砸摸下嘴,又覺得自己這樁買賣做的……也算不上虧。

她晃晃腦袋,勉強從漿糊似的思緒中拽回一絲清醒。

她自幼沒受過什麽女兒家的規訓,且不說這是自個兒失智時造的孽,便是沒有這一遭,她也從沒覺得嫁給晉王,能逃過惇倫之事。

那點羞恥心只用作事發時,事後卻半點沒有。

攖寧面頰仍帶著粉,左蹭一下右蹭一下把自己團成一根春卷,強行忽略下面的濡熱,默默在心中盤算起來。

左右她跟活閻王只有一年的緣分,緣分到頭便痛痛快快的一拍兩散。

宋諫之的野望是那高不可攀的位子,娶自己不過是避開麻煩的權宜之計,至於她,也瞧不上四方天地裏的尊位。

等到晉王殿下事成,她攖小寧絕不做那等拋不開榮華富貴的宵小之徒。

她這雙腳,這雙眼,還有多少天地沒走,多少風景沒看。

至於現在,能快活一時是一時。

這麽一想,自己一路走來不知錯過了多少光景,攖寧有些懊惱起來。

她在這胡思亂想的功夫,宋諫之已經放下卷宗走了過來。

烏沈沈的陰影打在塌上。

“醒了便起來沐浴,”宋諫之斂著眼,無聲無息的打量著她的表情,從喉嚨中擠出一聲哼笑:“怎麽?悔青腸子了?”

“也沒有……”看他一派神清氣爽,攖寧有些氣不過,嘴上吊起了油瓶,卻還是老老實實的承認了。

宋諫之語帶戲謔,勾起唇角:“再不認賬,本王就只能將你吊起來長長記性了。”

“我才沒有不認賬!”攖寧聞言瞪圓了眼,前額一小撮胎毛翹了兩下,抓錯重點不說,還底氣不足的補上後半句:“反正也不是只有我自己舒服。”

她長指扣在錦被的一塊繡線上,小眼神瞟了又瞟,最後坦蕩蕩的應上宋諫之的目光:“你情我願的事情,你可不要賴我。”

回應她的是宋諫之的一聲低笑,和他坐到塌上的動作。

攖寧立時打了個激靈,手腳並用的往更深處躲,便躲邊求饒。

“不成了,我不成了,王爺,下次。”

她心底哭成了淚人兒,只恨自己一時嘴快,把這小心眼的幼稚鬼給得罪了,一連串的求:“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,那個詩王爺您沒聽過嗎?那個…二八佳人體似酥,腰司仗劍斬愚夫。雖然不見人頭落,暗裏教君骨髓枯。”

宋諫之本來只想逗她一逗,聽到她這不成樣的詩才沈了臉色。

鐵鉗似的手捏上她的臉,直到掌心軟肉擠的變了形,小蠢貨呲牙咧嘴的不敢說話,才撂下一句:“再胡言亂語試試。”

“唔敢樂。”攖寧含混的應了一聲。

瞧著晉王殿下松開手,她那毛絨絨的圓腦袋在塌上蹭了兩蹭,鼻端盡是淫/靡的氣味。

“那我去沐浴?”攖寧輕手輕腳的坐起來,見人沒反應,伸手去拿了床尾衣裳,頂著晉王頗具壓迫感的眼神,穿起衣裳來。

她強撐著一把沒力氣的腰,趁沒人留意,沐浴完果斷溜去了明笙的臥房。

明笙給她端來的晚膳,攖寧狼吞虎咽的用完,天色已盡黑了下來,她正絞盡腦汁想著用什麽理由留下,便得了明笙的提示。

“王妃,你房間在隔壁空了好幾天……”

“說得好。”攖寧眼神中帶著感激,兩手捧起明笙的手拍兩下,沒骨氣的躡手躡腳去了隔壁。

等到關上門,她才醒過神來,自己這是做什麽呢?沒了她打擾,那個活閻王指定睡得更自在。

說服了自己,攖寧拍著肚子心滿意足的上了塌,而後邊尋思自己什麽時候能見到阿耶,邊被周公叫走了。

床榻分明冰冷的很,但她越睡越起了一身汗,四肢漿糊一般陷進被褥中拔不動。

好似被人放在了蒸籠上。

攖寧猛一下睜開眼,外間屏風已經被火燎塌了大半,猙獰的火舌正在危險的逼近。

客棧走水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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